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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阴闷的月光重新照耀着大地的时候,你沉默着,享受着黑夜带给你的悲伤,却不与你分享着你的难过。既然夜幕是无底洞,你的难过又如果会被无情的抛回。你是在检讨我犯下的错,这一点,似乎你自己也无从觉察。心的空间有多大,是足以把这世上的全部喜悲哀乐混合进去,还是小到只容许装下一个人的重量。如果是后者,那心的软弱也就从这而来。
重复的话语,你我早已倒背如流。我不想重新认识你,我不想重新认识到那话的背后隐藏的虚假,它就那么可耻的躲在你背后,下贱的朝着我微笑。我飞过的天空,不全是蔚蓝色,什么时候会累,只需要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那天有阴霾,那翅膀残缺。那天,随着秋天的风,模糊在你视线,所以,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看到我在风雨里的挣扎,因为你只会享受你的悲伤。
当有一天睁开眼睛,看着早已升起的阳光。我们躺在小小的被窝里,我们渺小的几乎什么都不是。所有的欢快,所有的悲痛,所有眼泪,加上我们,混合在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聚成一个小小的时代。然后,时间会把它搅拌到腐坏,越来越多的泪水,和着腐坏的浓汤一起溢出容器,随后越流越远。我很聪明,抓住一颗救命的稻草,而你却傻的只知道随着它流动。那么这是不是说明,这个曾无坚不摧的时代,正宣告着,终结。
每次我去书店看书的时候,在书店门口不远的地方,总会坐着那位老人,他拿了个板凳坐在那边,前面摆个破瓷碗,双手插在袖子里,头发蓬蓬松松像许久没洗了那样脏乱,以至于遮挡住了他的脸颊,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
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有好多人在他面前匆忙走过,只有几个好心人往他的碗里投钱,他不道谢,端坐在那里,只望着那个破瓷碗。
我很好奇,因为我每次上街的时候,都会看到有好心人施舍别的乞丐钱,或多或少,那些乞丐都会跪地磕头,双手作揖,而眼前这个老人怎么不施这一贯的大礼呢?
于是不顾他人一样的眼光,我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
几丝风吹过,他的头发被吹得乱上加乱,他似乎没有看见在他的面前蹲下一个人。
老爷爷,我不知道这样称呼他对不对,不过他看起来很老,只有离近了看才发现他的面孔也很慈祥,我能和您说说话吗?
老人抬起头看了看我,又把头低下,目光重新回到了那个破瓷碗上,我很尴尬。他可能认为面前是个小孩子在和他取闹罢了。
我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因为那样下去我回家晚父母会担心的,临走之前,我把5元钱的零花钱放在了那个破瓷碗里,他又抬头看了看我,我感到几丝不安,迅速离开了。
大约过了好几天,我为了看《朱自清散文集》在寻书店。还是那家书店,还是那个地方,还是坐着那位奇怪的老人。当别人投钱的时候,老人还是那样的举动,一句谢谢都不说。
好奇心使我再次走到他的面前,我这次是拿了一本书,佯装着心不在焉的样子问他:老爷爷,这么冷的天,您怎么不回家啊?
老人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似的,眼里闪过一丝光彩,随之又快速的黯淡了下来。
我只是个小孩子,您就和我说说吧!我把书合上。
我,我没有家了,我是个病人,所以,所以在这里讨钱。他的话断断续续,眼神不安的乱动。
他说他是个病人?不可能啊,他明明就不残疾,他可能还以为我这个小孩子是在和他开玩笑,所以在说谎。
好奇心撺掇着我再次开口讲话:老爷爷,我知道您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过来问您,不是为了取笑您,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您一直看着这瓷碗呢?并且别人给您钱之后,您为什么不谢谢呢?
他抬头看着我,目光里多了一份信任,他说,我其实有一个家,但是儿子不要我了,儿子说我老了,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我问他,您儿子为什么那样做呢?
他不再说话,过了好久,他才有低着头娓娓道来,我在年轻的时候,父亲还在世,当时家里还算富裕,我当时很败家,家里有点钱就拿出去败坏,我不让父亲吃饭,认为他老了,是我的累赘,把他撵了出去,终于,到了现在,我的儿子也把我撵了出来,这个瓷碗就是当年我父亲在家吃饭时用的,我儿子在把我撵出了家门的那一刻,也把碗给扔了出来。
老人没有抱怨,只是眼里流下了眼泪,不只是后悔还是惭愧,或许是其他什么。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待了良久,在临走时,我把兜里的5元钱轻轻的放在那个破瓷碗里,然后拿着书回家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好久,那个老人的父亲是不是在当年被撵出家门后也不曾抱怨?老人的孙子会不会也同样对待老人的儿子?那样重复下去会是什么?
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该以身边的老人为圆心,耐心真诚的画上一个圆了?
初三:毛春玲
我是一只鸟,生于重庆的天空。母亲说,我该骄傲。
我明白且沉溺那不问世事的安然与美好,第一次降生的喜悦伴随着褐绿的枝桠在微风里轻颤,露珠从枝头的新叶滑落下来,渗入我的羽毛,第一次睁眼,不是看见抚慰我的大树,而是看见相拥我的蓝天。那一大片澄澈透明的瓦蓝色,空静而辽远。
我在重庆的天空飞翔。环绕城市的飞翔,却不曾离开它的边界。
我看见太阳。那轮炽热的金黄。它仁慈,博爱,同样温暖明亮。它把迷人的光辉洒向我的翅膀然后倾泻而下流入大地的臂膀。于是整个重庆也散发万千光芒。草萌芽,花争艳,绿树努力向阳生长延伸至山原深处成为森林的一角,那无数的青绿所环绕的一角。
我看见彩虹。那道多彩的大桥。从天穹的此岸驾到遥远的彼端。雨水铸就了它的美好,而蓝天却成就了它的梦想。它把万物的色彩集于一身,它让彼时的大地苏醒微笑,它使晚归人的目光温婉柔和...湿漉漉的彩桥啊,你多美好。
我看见星月。那群繁密的光亮。夜的独特香气弥漫在天空,织成一张柔软细密的大网,将星芒,月光捕获送入神秘的梦乡。面对这沉睡的天幕,圆月也变得羞怯而温柔。深邃无垠的星空仿佛恒古不变。沉默,闪耀,久远,照亮一方土地。
于是我开始在重庆的天空歌唱,倾尽我的生命歌唱。只因我爱它。
我依然在重庆的天空飞翔。我环绕着城市,仍不曾离开它的边界。只是愈发疲倦,感伤。
我没有看见太阳,灰黑大片的乌云覆盖在它表面遮住光芒。我没有看见彩虹,尽管那沾满灰尘的烟雨依旧不停地下。我没有看见星月,取而代之的是浓稠压抑的黑色天幕。我扑闪着翅膀飞过往日的云烟,出现在面前的却是灰色阴郁的色调。我惊慌了,失望了。低头却看见回不到过往的家园。以前的澄碧天空,纤云不染,变为如今的烟雾笼罩,白云失色。水泥厂的滚滚飞尘,炼焦炉的浓浓黄烟,化工厂的滔滔乌龙...像一张血盆大口一点一点吞噬这仅有的蓝天。多情的梅雨消失了,只剩下阴暗的酸雨,翠绿的树枝不见了,只留下枯萎的枝桠。那明朗的淡蓝蒙上一层浓稠的灰黄,背后藏着隐匿的泪光,那是不易发觉的忧伤。我看见了浓烟,我看见了大雾,还有母亲眉间永远化不开的愁容。
我依旧在重庆的天空歌唱,只是歌声低沉,喉咙嘶哑,唱不出我的热爱与向往。
终于有一天我死了,从天空跌落埋进土里,只是我的眼啊,依旧向上凝望,奢望于那一片澄澈的蓝天,空静而辽远。
我是一只鸟,死于重庆的天空。生于此,死于斯。我说,我仍爱它。
初三:杨青与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