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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却时常因为我而蒙上泪水;她,有一双细腻白净的手,却因为我而变得粗糙老化;她,有一颗爱我的心,而我却总伤害她。她,就是我的妈妈。
记得小时候,她总是笑容满面的对着我,不管我做错什么,她都能原谅。渐渐地,她开始脾气暴躁,而我好像总会犯错,总会不小心找到她的导火索,然后点燃。也许,是因为青春期的叛逆心理在作怪,我总想气气她。上了高中后,军训期间,她不止一次的来学校看望我,嘘寒问暖,那时候觉得自己有个好妈妈。
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在想怎么照顾家。在她不在家的时候,我把床单被子全都洗过。她回来后,很高兴,脸上更多的是心疼。而现在的我回到家只知道玩,自己的衣服也没洗过,现在想想觉得自己还真是过分了。现在两周回家一次,才感觉到自己有多想她,虽然现在已经十六七岁,面对母亲的情感却是越来越浓。
小时候经常半夜发高烧,爸爸又不在家,她背起我走在夜路上,已经午夜的路上早已没了人影,商铺也早已关了门,漆黑空旷的道路上只有她背着我,偶尔会路过几家亮宣传灯箱的店。我看到路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害怕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我更害怕她走的很快,到达医院时,她额头上早已布满汗珠,那时候还是冬天。她敲门把门诊室的值班医生叫醒,等医生开了药单,她又要去敲交费的门,我被她牵着,看她为我忙碌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要知道,大半夜走夜路,还要跑东跑西地敲门为我治病的她是有多辛苦,又有多爱我。
她曾告诉我,她喜欢广阔的草原,平静的夏夜,但她最喜欢的是大海。虽是喜欢但很少去看,因为她终日围绕着锅碗盆早也消耗了时间。前一段时间,翻到她年轻时的照片,活力四射很漂亮。那是一本老相册,我一页一页的翻着,却停留在了第四页,第一张便是她抱着还不到一岁的我站在镜子前,满脸疼爱的吻着我的左脸,那张照片已经很旧,但我仍感觉得到她是有多么爱我,虽然我总犯错,她总是会批评我,有一次还打了我,打过我之后,她偷偷躲在房间里对我爸爸说,她不想打我,从小疼到大的孩子怎么会有一天那么不听话,那么的气她。躲在门外的我,看着灯下的她,她漂亮的眼睛已流出眼泪。
我想,她喜欢蓝色的大海也许是因为安静让她依赖,她看到大海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的色彩,已经告诉了我。她整日活在喧嚣的环境,她喜欢安静却成了一种奢侈。我想待我成熟长大时,带她去看海。这一次,只是带她去。
她,虽然平凡,但却是最令我感动的人,虽然没有特别感动的事,但她是我一生中最重要、最不可缺少的人。
高三:谢梅
小时候曾跟一个表姐生活在一起,那时候小小的心被亲情温暖着,因而很喜欢这个小姐姐。后来她跟随舅舅舅妈去了别的城市,以后便是好几年的分别。有一天,放学回到家时,妈妈告诉我说,我的小姐姐得了白血病,当时对这种病不是很了解,唯一的印象便是我的小姐姐要离开我了,于是一个人跑到小时候捉迷藏时藏过的冬青下面,哭的满脸泪痕。
后来才知道,她得的并不是最严重的白血病,只是以后离不开药了,心里才有了一点点的安慰,想起那时候刚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学着里面主人公的话喃喃道:我苦命的姐姐。
过了几年后,舅舅回来说是找了个偏方,能治姐姐的病,但需要桑叶做药引,于是我拉着他的手,满怀希望地带他去摘桑叶。我爬到树上,很卖力地摘着桑叶,好像摘着一片一片的希望,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我的宝贝放进袋子里,然后对着树下的妈妈笑。妈妈说你小心点,我说没事,我都上高三了,我不怕。然后继续手舞足蹈地摘着桑叶,快要摘满一袋子的时候,却一脚踩空,从树上掉了下来,腿上蹭掉了一层皮,钻心得疼。一个高三的大男孩不争气地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妈妈一边查看伤口一边说,就你这样还说要保护你姐呢!是啊,我说过,长大后我要保护我姐。于是忍着疼站了起来,觉得自己好像竹子拔节般的,努力地长大。可是后来听妈妈说,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桑叶没有用,心里失落的像丢了什么东西。
高中后,宿舍里一伙兄弟们闲聊,都说想有个姐姐,可以关心自己,于是我想起了我苦命的姐姐,我想,姐姐,这辈子我还有机会照顾你么。接下来便是高考,一群人为了自己的梦想,在校园里像老鼠一样行色匆匆,最后还是手拉着手从那座独木桥上摔下来,掷地有声,很痛。在家正准备补习时,妈妈说,姐姐也没考好,要来我们这边补习。我说哦,然后波澜不惊地走出房间,却在房间外面,高兴地跳上跳下,快乐的像个猴子。
在去学校的路上,我没跟姐姐说一句话,我的小姐姐,已经变成了大姐姐,可是我,却不好意思跟她讲一句话,尽管我想了她十几年,尽管我心里高兴的想要大喊。想起小时候因为电视上一个很像姐姐的小女孩冻的瑟瑟发抖而拼命地在家人面前想用毯子盖住电视,很自然地表达自己的感情,我很恨现在的我,像个傻子。
我只能在自己的网络日志上,轻轻诉说自己的思念。
我的姐姐,我的小时侯的姐姐,我的记忆里的姐姐,我的表姐,她现在长大了,在与我隔着好几堵墙的另外一个教室里,可是为什么我的心理会对她有这么深的感情呢,是因为小时候的记忆么,抑或是我们前世便认识呢?正如她所说的,长大真可怕,我们宁可把感情埋在心底,也不愿或不会表达出来。我也只能每次上楼宁愿选择远一点的楼梯,或者下楼时绕远点去她们班门口的楼梯,只为看一眼安然坐在第一排的她,然后笑容满面地离去,我说过,我要照顾她。姐,请你自由地,歌唱。
第二天再去看时,却看到了姐姐的留言。
弟弟你知道么,现在我坐在咱们学校对面的某一个网吧里,看你的博客,刚才来的时候有点害怕,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跑来这里,其实也就是想看看博客而已,不过要是让爸爸知道非骂我不可,不过,不过,不过我坐在这里看你的文字的时候,我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网吧里泪流满面,感动的无以复加,我们都是不善表达的孩子,面对世界只是把恐惧和忧伤埋在心底,有时候会被一些东西将心底最深处的感情照亮,手足无措,我感动,感激,感谢,我一定会,自由地,歌唱。
然后我就这样像姐姐一样,不顾邻座诧异的目光,泪流满面。
现在,我要去找我的姐姐,像男子汉那样,说:姐,让我来照顾你。
从你第一次从领奖台上走下来,路过我,轻拍我的头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将是我一生的骄傲。而那时候,我在高三,你在高三。
记得我还搞不清楚自己的性别,光着膀子和男孩子们一起恶作剧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学校学生中地位最高的大队长,并且开始得各种各样的雏鹰奖章,让爸妈十分高兴。
小时候的我,没有爸妈的约束,每天神出鬼没,直到玩得很晚才会回家,也是因此,造就了早期的我。现在,你也依然提起来,说那个时候的我很搞笑,而我,则常常会嗔怪地说,对哦,那个时候大家都管我叫小流氓,甚至有人不知道我是女生,因为,我很会打架,全年级最乱的人也被我整的一见面就跑掉。其实,没有告诉你的是,那个时候,一记耳光开启了我的成熟之路。然而现在,我甚至搞不懂自己那时候从最差到最好的转变,究竟是班主任的那记耳光,还是因为你的优秀。
我总是记得,我的一些小小的成就,都有你的影响。你鼓励我去参加朗诵,告诉我,我也可以做到,所以,我成为班里的领诵员,并且一举夺得一等奖,颇受好评。后来,你又教我念英语。只不过背熟并且念准了一篇短文,我就可以每次英语考试都比别人高水平。记得那个时候,有一道英语题,分值很大,考的是音标,结果因为小学刚刚开始还没有学,老师在考场上宣布,可以不用做。可是我觉得很简单,导致监考的时候,遛来遛去的老师跑过来问我是不是在哪里哪里学过。这直接导致了我整个小学阶段都得满分,并且至今,我的英语发音十分标准,总是得奖。真是该谢谢你,虽然,我总是骄傲地炫耀是自己的能力强。
第一次出风头,是因为你。班主任在班里说,现在才知道,原来刚获全国大奖的是马某的姐姐。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好学生了,但真正摆脱曾经差生的阴影,着实是因为这份荣誉的出现。那个时候,真的高高抬起了头,也是那个时候,我知道,我的姐姐可以优秀到让别人爱屋及乌。
你是高三的时候,获得的奖。后来,我追逐你的脚步,到了你在的学校。真正容身于那所学校的时候,我才听说,原来就是因为你和另外一名女生获得全国大奖,这所学校从默默无闻到全市学子争相报考。学校发的宣传资料上,详细地讲着你的故事。那个时候,我真是骄傲。
你一直是个乖乖女。你第一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回家的时候,我真是有些吃惊。你说你在管理班级的时候,有人坐到讲桌上捣乱,并且随意辱骂。那个时候,看着你哭,虽然爸妈一直在安慰,我还是握紧了拳头,说,姐,我小时候练得拳头还可以揍人,我帮你。于是你不再哭,反而开始安慰我。很好笑吧。
后来,你考上了全省最好的高中,这在我们的城市是很少见的。可是,你却执意不肯去念,理由只是,那里的饭不合胃口。其实你是害怕自己想家吧?再后来,你就进了全市最好的高中,学杂费全免,结果却每学期都会把最高奖学金拿回家,校长一定会很心疼的。
忘记了那是什么时候,你又去一所大学考全国竞赛,回来后,我感到你离开的一个月,让我生疏了。但是,事实证明,你会很容易就把我吸引到你的身边。你给我讲那里发生的事情,说自己某同学攀到假山半腰上,结果因为看到两个情侣在接吻滚了下来,给我讲,那里的蚊子好多,电影院有点破,宿舍很乱。这个时候,我已经知道,我们是最亲密的聊友。最后,你告诉我,你一定要上全国最好的大学,绝对不可以去哪里。
我还站在初中校园里的时候,,你考到清华大学的消息就由校长亲自宣布,说你是我们初中的骄傲。那个时候,没有意外,因为我始终记得你说过的话,并且,我像对待数学定理那样坚信你一定会做到。更因为,你是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姐姐。
那个时候,有一件很有趣的事,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说过,你一直就是一个乖乖女,好听话。已经拿到通知书的你,依然要在出门前征得爸妈的同意。爸妈一向谨慎,这时候更怕宝贝女儿出意外,于是不同意,你竟然急哭了。于是,我又扮演起凶巴巴的欧巴桑,跟爸妈理论起来,争得面红耳赤,最终说服了他们。于是,你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冲我咧着嘴跑出了门。
高三,我中考。当然也是追寻你的路线,考进你曾经的高中。放暑假的时候,我住进了你的宿舍。你开始鼓励我写东西,不停地给我建议,所以我现在依然在坚持,并且爱上了这种坚持。其实,这样坚持,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让你做我的主人公,因为,你在作文中经常写我。之后,高三的暑假,我们偷偷约好,我去北京,然后,你会送我去学吉他,但是由于补课,失约了。你暑假回家以后十分幽怨,我没心没肺地笑着说以后还有机会,结果至今没有完成这个约定,其实我也觉得好可惜,因为,我跟你说过,我好喜欢吉他。
现在,你回家以后,我们依然会挤在一个被窝里,聊天聊到很晚。然后我会很早就起床,像小时候一样搞恶作剧,看你睡眼惺忪时滑稽的样子。姐,其实,有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过你,那就是,你其实好漂亮。记得每次长时间的分离以后再见到你,都会觉得震撼。而每次愣过以后,都会告诉你,又变丑了。
记得,我高三的时候开始很叛逆,让妈觉得很不可挽救,于是总是跟你诉苦。你后来打电话给我,问我为什么,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你用了责备的语气。从此以后,开始害怕你的电话,害怕,你会觉得我真让人失望。后来,一放假就回到家里,再后来,你告诉妈,我一点都没有变。我们很开心,我们依然是那么好。
你一直是我最最亲爱的姐姐,一直是我最最崇拜的姐姐,唯一能震慑我的权力,只属于你,不属于爸妈或者以外的人,只属于你。但是,你不是只属于我的。现在,你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所以,我不能再将你据为己有。我知道总有这么一天,所以当它到来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伤心,嫉妒,只是很开心。所以,我来写这些字,以纪念曾经全部属于我的姐姐,祝福即将与别人分享的姐姐。
现在,我要说一个最大的秘密,就是,你绝对不会看到这篇文章,甚至一个标点。所以,这才叫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