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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
寂静无声地
流入这秋凉的夜
我怀抱古典的琴
伫立于那首情歌之中
无法走出
情意绵绵的激情
抚琴的手
被岁月洗去铅华
霜染凝重的琴声
把夜空点亮之后
夜就变得恍如白昼
有琴声流过的夜很美
几度春秋
我都一直好好地
把它珍藏
只是我拔弦的手已老
很多美好的东西
总在那柔顺的
琴声里溜走
今夜月光无垠
月光依然是往年的月光
而被我泪水打湿的琴声
却与往年的不同
高三:植振华
我独自坐在窗前,两眼凝视着远方。眼,已哭得红肿;泪,还在流着。我没有擦,让泪流到嘴边,涩涩的。任泪水打湿刚发下来的分数少得可怜的试卷。
我不知自己在窗前坐了多久,只知太阳已落下,月亮已升起。我无暇顾及这些,仍回想着这次考试。老师念分数时,我的心跳得厉害,越是害怕的事越避免不了。我不敢正视老师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敢看那可怜兮兮的分数,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多少天来努力的成绩,但我不得不信,那可怜的分数就摆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失败了。
月光惨淡,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桌面上,映得我的脸色发白。我想起了父母,此时也许还在辛勤的劳作;想起了父母起早贪黑干活的身影,那样瘦小;想起了父母那在太阳底下晒得发黑的脸,无情的岁月在他们额上刻下了条条皱纹,还有那皲裂的双手;想起每次临行前父母关切的话语、期待的双腿;想起了关心她的一切人。如今我觉得愧对他们的关心。
窗外,月亮已经升得老高了;窗内,依旧如故。痛苦的回忆,让我感到太累了。我抬起头,想让大脑舒展一下。突然,一个高大笔直的形象闯入我的眼帘。我定睛再看,原来是窗外那棵白杨,那棵曾在一次次风雪袭击后,顽强生存下来的白杨,它比以前更高,更直了。我突然又想到居里夫人、爱迪生、威灵顿将军一阵冷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打了一个冷战,脑子清醒了许多:不,我决不能退却,我要夺回去那曾属于我的第一。失败只代表昨天,只能意味着过去,过去的一切只能化作零,我要重新开始,以新的姿态面对失败,迎接下次挑战。
满脸的泪水化作一股神奇的力量,涌入我的全身,我拉亮了灯,宿舍一下温暖了许多。我看着被泪水浸湿的试卷,擦干泪水,握起笔,开始认真总结,寻找失败的原因我要让这次失败成为我前进的动力。
窗外,皎洁的月光一泻千里,星星也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还眨着调皮的眼睛,我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高三:马远霞
父亲去找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在学校。
通过同学的指引,他在附近的一家网吧找到了我。
当时我坐在角落里看到他正站在大厅中央无措的四下张望,心理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他。想想这么多年来,我与他打着旷日持久的冷战。有时坐下来也是彼此沉默着,虽然有种交谈的欲望,但感觉却是那么的陌生。甚至面对他时一丝一毫的勇气也没有。已经习惯性的躲着他一个人生活。但我始终不明白,即便是无限的逃离,我也始终逃不开对他的那么一点依恋。
我并不想上前和他打招呼,视而不见已经成为了我们心中默认的一种相间时的姿态。我坐在那里心中有些惴惴,盘算着他来找我的目的。我知道,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他是不会主动来找我的。所以我觉得可能出了什么事儿。
他看到我时神情有点激动,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转瞬便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可是我分明看到,此时他的眼中溢满了忧伤。我没有说破,依旧打量着他。他还是穿着那件有点儿过时的薄呢风衣,脚下是一双擦得过于黑亮的皮鞋。看起来十分利落。他的头发还是那么稀疏,依稀的有些花白却是我始料未及的。在我眼中他看起来总是那么的年轻,并且利落。但这几年我发现他的确有些老了。
我递给他一支烟,说:抽一支吧,我们好久没一块抽过了。
他没有推辞,将烟点燃,连吸了三口,我忽然想起我们第一次一起抽烟时的情景。
当时他吸完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便叫我下楼去帮他再买几包。我犹豫了一会,觉得有些事儿他早晚是要知道的。于是我说:我这儿有,他看了我一眼,满脸的不相信。随即我便把书包里的一包中南海递给了他。
啪!他打了我一巴掌。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打我了,所以我没怎么在乎。我似乎觉得这是一种必须经历的过程。
他并没有接我的烟,而是自己气冲冲的下楼买了一条他平常不抽的中南海。他打开一包然后分了我一支,我有些受宠若惊,激动的将它点燃。然后相对着一口口的喷云吐雾,彼此沉默。记得从那以后父亲便开始抽中南海这个牌子的烟。其实我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父亲静静的吸完一支烟,问我怎么现在又改抽这种地产烟。
我想了一下该过去的总会过去,我也不会总抽一种牌子的烟。
可我不一样,我老了,对什么都习惯萦怀不忘。
在那一瞬间我们彼此看对方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也许,时间真的让我们有些疏离了,甚至差点忘却了彼此的血亲关系。
我一直都很好,你不用来找我的。我淡淡的说。
你还怪我?
你和我妈都离婚这么多年了,连她也不怪你了,我还有什么资格怨你弃我们而去呢?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谁都没什么错,错在生活太无常了。
你妈真不怪我了?
说心里话,我发现至今她都爱你。
爱――
恩。
父亲垂下头,懊丧的叹了一口气。气很粗,即使是有喧闹的人语声,我却还是能很清晰的听到。
你们现在生活得还好吗?父亲显然问了一句废话。
过得去。外公去世之前是他一直接济我们。后来他去世了,妈妈就靠自她那点儿社保金生活。我每个月有点稿费,勉强可以养活自己。
你还在写小说?
恩,不写靠什么生活啊。况且,文学是我唯一的理想。
自始至终他都保持着一种平和安详的微笑,似乎在掩饰着什么。却又那么的生硬。
你爷爷,他死了――
父亲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我有点惊讶,终于明白他今天的异常是因为什么。
你见到他最后一面了?
没有。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像石像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然后我发现有一种东西萦绕了我很久。
是爱――
父亲惊讶的瞥了我一眼,而后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爷爷是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对我疏远,所以我始终不知该怎样去面对他。
可事实上爷爷并不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所以我说是心理作用。就在看到死去的他的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一种爱,是父爱。父亲此时有些失落,瞬间竟沧老了许多。我似乎看到有一种无形的利器将他的灵魂一点点刻花。
我懂,一直都懂。
父亲冲我勉强的笑了一下,而后泪水便划破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