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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来的好早,凉了。
马路边的树叶开始泛黄了,风过飘零安详一切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哀伤。
天空中多了些云,多了些雾,可朦胧的眼却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到底是什么颜色?
深深呼吸,却闻不到空气的味道,空气的清香。
原来,连空气都在这个季节里窒息了。
这是个极其短暂的季节,这是个令人窒息的季节,这是个美丽与丑陋共存的季节,这是个令人向往又令人恐慌的季节
在这个季节里,我不明白自己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因为我失去了舌头,失去了手,只有那双眼睛和敏感的脑神经带我走,在这个季节里,我失去了自我
我遍体鳞伤,我依然笑。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小人?
为什么说实话,也是一种错?
为什么真心对待却换来背叛?
为什么理解也变的不可理喻?
为什么?
一抹苦笑在脸上散开,感觉到天空的冻结,气流的凝结,以及窒息的空气。
一滴眼泪从脸颊滑过,明白了什么叫做人生识字忧患始。
这个季节,我多么渴望一场雨,那多渴望融化那凝固的世界。然,这个季节是没有雨的,因为心只有感觉。
我不能呼吸了?
没有了呼吸!
该怎么办?
连空气都窒息了!
从所未有的恐慌,从所未有的惊讶,从所未有的呆着,我在颤抖,颤抖想到了逃避,逃避空气!
鱼!
想边成鱼,游在大海里,那个唯一没有空气的地方。然,我是否能存活下去?
选择逃避,却无法改变事实,无法阻止历史的进程我想,这次我真的是无路可逃。我终究是要被命运所俘虏。呵,真是不甘心!
为什么空气会窒息?在这个季节里?
我是否能改变?
心开始没有了知觉,却还是笑。
傻!真的好傻,真是个傻子!
无所谓,只是空气呢?
窒息罢!
六月的雨下得很安静,有点夏天的味道,来的没有一丝声响,玻璃窗上便缀满了水珠,那不是整合的珍珠,而是散落的精灵。带点泡沫的情怀,静静地滑落。悬浮却有着透过窗的朦胧,不甚清晰,不曾整齐划一,只是在不经意之间撩动心绪。或静谧,或温暖。
醉意如春意阑珊,偶尔拾起的思绪也被窗外的雨打乱。夏日树很葱郁,没有了冬日负雪的沧桑,取而代之的是焕发生命的渴。仿佛早有绿意探出了头呼吸那久违的清新,柳枝舞蹈,曲线幽雅,节奏便来自那偶尔路过的风声,看似零乱,却又错乱有致。那种妩媚却不沾俗气,高雅得像纯洁的少女。
细雨轻斜,远出的枝头便似挂着水晶的装饰,晶莹中的一点光亮,虽极其微弱,却又感染你的情绪。一阵风来,抚落满地流光溢彩。那些美丽的花瓣也散落一地,挤着下面的草,那么完好不残,仿佛不是被风吹落,而是自己悄悄溜走。就让它静静的躺在那里吧,别惊扰那雨中的梦境。
雨下的错落而无章法,却又别致的可爱,仿佛已点燃的思念,飞出窗外,穿过柳枝,绕过小路,漫延到无边无际,只是被一道朦胧的雨帘阻隔,水就在这雨帘中肆意倾斜。
那些早已坠入记忆深处的往事,沉淀着无法挽留的过去,只留下偶尔的念想还影影绰绰,记挂着那些消逝的微笑。轻叹一声,却欲言又止,昔人已逝,回忆的片断却变得清晰,如那些漫天飘飞的雨滴,从眼前渐次飞过,细细麻麻的,凝结愁思。
六月的雨,还在缠绵不绝的营造糜然的氛围,记忆从雨中来,又诗话了谁的悲哀?只,今夕是何夕?
沸沸扬扬的水滴已洞破六月的晨曦,原谅我无法再与你相守,因为你将在这短暂的瞬间离去。再没时间看你妩媚似的一颦一笑,但我会把你的美态描在心底,抹去几丝哀愁,浅浅的吟一句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还是那个梦,那片树林。他仓皇地跑着,月光惨白,蛇虫爬行的声音窸窸窣窣,他不知跑了多久,远处隐隐出现了一点亮光,树林怪异的影子渐渐地淡去,他放慢脚步,近时才发现那是三个掌灯的女子。为首的那个法衣轻容长发在身后飞扬,他看不清她的样子,只是觉得她应是极美的,四周的瘴气随着淡白色的雾霭由远及近的散开,他记得闭上眼睛时,鼻间似乎嗅到一丝莲的气息。
不知沉睡了多久,他感到一阵苦涩由喉间流入胸腔,胃部痉挛,他翻身呕吐,随即清醒,床边的黄衣女子眉眼淡然,见他醒来微微颔首。
你是谁?我在那里?他诧异地问道,阴冷的空气吸入鼻腔,沾着尘埃的腐朽气息呛得他一阵咳嗽。
公子莫言多问,明日一早离开便是。女子回身把药碗放入托盘,起身盈盈地说道。
她的眉眼极淡,飘飘忽忽,像隔着一层薄雾,依身的黄色纱裙被烛光映得深浅不一,暗的地方好似结着一层密密的蛛网。
水滴声从窗棂边的莲花漏里传来,嘀嗒嘀嗒,仿佛已存在了千年。他回过神来,那黄衣女子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那个托盘孤零零的放在桌上。
这间厢房极其狭小,头顶的房梁低垂,挂着的琉璃灯盏似乎要挨到地面,屋里的陈设极其雅致,像它们的主人一样带着淡漠疏离的气息。他原以为这只是间耳室,细细看来又觉得像是女子的闺房。
思量间却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热闹的丝竹声,紧接着两个同样身着黄一的侍女推门而入。
公子,小姐有请。她们的嗓音十分苍老,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出奇的一致。
他心里衍生出一种奇异的恐惧,这里所有的事物都透着一种淡然的死气,像是花匠一笔笔妙处的花草人物,虽是古雅精致却了无生机。
他跟着侍女走出房间,外面依旧是夜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甚至连一丝风也没有。走廊连着戏园,狭窄曲折得像一条长长的甬道。沿边的窗棂上覆着层薄薄的尘埃,用来照明的落地石灯被细致的雕成莲花状。他是极爱莲的,心中一喜话便脱口而出,小姐也是爱莲之人?
回应他的依旧是那节奏一致的脚步声,他心里存着份高兴,对此便毫不在意,院门口的铜铃铛在暗处发出悠扬的声响,蹲坐在两旁的石狮子张着大嘴目光空洞。那女子坐在不远的地方,暗黄的烛火在石盏里静默的燃着,丝竹铿锵,舞台上的伶人自顾自的唱着戏词,人世的繁华热闹尽被演绎。台下只有她一个人。
他慢慢地走进,她依旧看着戏台目光随着人物流转,顾盼多情。他嗅到她衣上陈旧的气息。就像小时候外婆打开木头衣箱时闻到的那种。借着灯火,他发现她穿的原是件白色的纱衣,只是旧的发黄了。
这戏演得可好?她回过身来淡然的眉眼泛起笑意。他点点头,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好看,像是初夏池塘里凌风绽放的芙蕖。
戏演了一半,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他半晌,轻轻地说道,莲生。末了又有些迷茫,姓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他觉得奇怪。
是啊,时间过了好久。
戏很好,却不甚有趣,咿咿呀呀的不过是些伤春之词,不看也罢。他觉得困了,将睡未睡时,听到她叹息,怕是再也不能见了。
清晨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巨大的陵墓旁,两尊手持莲灯的侍女雕像栩栩如生。然而,发生过什么他全然不记得了。
次年,他上京赶考,得了探花,迎娶高门,一生安乐。很久以后,他将归去,迷蒙间,忽见一手持莲灯的黄衣女子穿墙而过,笑意盈盈的眉眼仿佛夏日初绽的芙蕖。耳畔似乎响起那恍如叹息的声音:莲生,姓什么已经记不清了。
高三:何书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