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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在这样的日子里,在心中悄然酝酿着某些思绪。倚栏独望,微凉的春风撩起发梢。于是这春日的鲜甜便如调皮的孩子般隐入我的心田。
窗外的天空必定辽远苍茫,然而却在这样的日子里显得苍白。似乎喜欢如蝼蚁般蜷缩在窠臼里,其实心里多想能够抚摸一下明媚的骄阳。然而正是这样的明媚,更显示出我的阴暗。于是,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冷落,像--碎冰被揉碎在心里
喜欢春天,这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对自然的热爱。窗外的那一片绿,让我的思绪在不觉间翱翔天际。那一抹绿,迸发着难以言语的活力,在我的心里肆意蔓延,直到心也绿了,变纯净了。树下是盘虬的根,深深地探入大地的怀抱。树啊,这是你一贯的守望姿态吗?还是说,土地里有着你更热爱的事物,足以让你千百年来孜孜不倦地追求?
有时候觉得自己更像一棵树,为了争取到一丝的甘霖或是在城市建筑密集的地方,挣脱混泥土的束缚,恣情追求,奋力生长。也许在某一天,我将是一棵充满生机的参天大树,也许那时候我的脚下会有小草芽儿顶开瓦砾,探出粉嫩的头儿张望陌生的世界,就像当年的我,在不断延续着一段古老动人的故事。
品一盏清茶,思绪回到现实。最近爱上了喝茶,最古老的心绪呵。
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好像一直没动用过。墨痕诗香的芬芳在微微散发着,夕阳的余晖把榕树树的影子拉得瘦长。也许若是在古代还可以听到诗人的喟叹: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透过诺大的玻璃窗,绝代红楼的风韵此刻更显华艳,动人。如江南执伞女子于桥头回眸一笑,姽婳无比。
微笑着啖下最后一滴香茗,回味着舌尖淡淡的苦,舌末丝丝的甜。脑海里的那棵树在慢慢地成长着,用最积极的姿态,深深地扎根,等待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树小的那一天
有风吹过,枯黄的树叶飘落。拾起一片,发现边缘带着好看的血色。再远一点,茸茸的马尾草和被时间漂掉粉色的草在摇晃。秋虫在草间不停的吟唱,远处的工地上的起重机不知疲倦地发出难听的声音,声音在空旷的荒野里传荡,化为风的温柔。
野草衰萎,坐在这样的荒野里我感到满心荒凉,如同灾难过后废墟上茫然无措的幸存者,那身边的风从废墟的空洞里穿过,隔着时空携来呜呜似哭泣的声音。
背后的老树就生长在这里,方圆几百里独一无二,突兀地站立。高耸的树干直指蔚蓝的天,似乎要戳破那无尽的孤独与寂寞。树根由于建筑工人开挖沟渠而暴露在阳光下,由那伤口在风中诉说。
它突兀的站立,如同它突兀地闯入我的视野,在那因为挫折和压力而无眠的夜。
也许它来自遥远的山谷,也许来自近郊的树林,也许在某只鸟儿那经历了一番冒险,也许是御风而来,反正它是落在了这儿。一粒种子在荒凉的旷野里沉睡,独自忍受漫长的孤独,然后完成萌发,抽芽,长叶的生长过程,一路的风雨无人知晓,只有那在岁月中渐渐变多的年轮在见证。
穿越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风停雨歇,再回首,脚下的路弯曲不见起点,却一直在沿着心中的方向,通向那肆意盛放如那千堆雪的优昙婆罗的山谷。
有风吹过,树叶在歌唱,我大笑,用我随意的哼唱来回应这孤独无忌的勇折的歌。我忽然有了种镇定而崇高的悲剧感,那种只有跋涉过逆境的人才会有的感觉。
校园里有一棵老树,年近百龄,旁有小树一棵,才两三岁。
整整刮了一夜的大风,老树此时虽稍显筋疲力尽,但依旧泰然自若。小树在老树的掩护及教导下,也早已学会了抵抗风雨。
天刚破晓,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天边,接着一声霹雳巨响,足以惊醒梦中游者。然后就是哗啦大雨。
小树擞动着树枝,高兴地说:老爷爷,你听,第一声春雷终于响了。
老树也一甩残枝,加以肯定地说:不错,我们又迎来了一个春天。
老爷爷,我又大了一岁。
唔而我也增寿了一年。回头想想,我在这校园里大概也有一百个春秋了。屈指数数,再过几天便是这间学校的百年校庆了。
百年校庆?!那时候这里不是很热闹吗?
是的。
这时,天已大亮,教学楼那边琅琅的读书声穿透风雨传到了这边来。两棵树的枝叶也被振得摇晃起来了。小道上依稀可见一些蓝背影在冒雨打扫。
雨来得急,下得大,却也走得快。不知不觉,雨也渐渐停了。
小树精神更抖擞了,老树那神采奕奕的姿态也难掩其疲惫。
老树低头看看茂盛的小树,又看看树下的那些石头。曾经粗糙的石头现在比镜子还要光滑,风雨过后,也难以在上面留下水迹。
蓦然回首,曾有多少个千千万万的莘莘学子就在这些石头上愉快地学习过。老树嘴角露出了自豪而安慰的慈笑。
老爷爷,你说的那些莘莘学子是不是后来个个都很出色?
唔或者差不多吧。但是,百年校庆之时一定可以看到很多校友回来。
到时我们便可以一睹他们的风采,听听他们那难忘的经历了。我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是的,很开心。你也已经学会了抵抗、学会了顽强。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为更多学子遮风挡日的重任,我也不必担心后继无人了。老树说到这里,用充满希望的目光盯着那边的教学楼轻轻地说,而老爷爷我,真的老了,也该退休了。呵呵
小树似懂非懂,抬头叫了一声:老爷爷便被卡住了,他发现老树的枝叶已惨不忍睹,伤痕累累,却神态依然祥和。
小树叶意识到老树那饱含希望的眼神,因而他也滴泪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