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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气候怪热,地上的蚂蚁艰难地向前爬行,几处肮脏的墙壁上悬挂着碎珠似的蜘蛛网。
马先生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途中。他的目光炽烈,两个胳膊像水手一样结实。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恼怒。他在政府里任职,与一般官僚不同,他是个有责任心和雄心的人,所以一般官僚的死气沉沉总是令他恼怒。
我的同事说,他要移居美国。他嘟囔道。美国?哼!一个早就把《独立宣言》踩在脚底下的虚伪者!它对中国的文化入侵和经济制裁难道是假的吗?
马先生推开家门,家里的祥和令他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他的女儿,见他回来,就赶紧向他问好。
他突然想了起来,他的妻子想给女儿报一个补习班,但由于女儿的强烈反对,再加上他妻子心软,所以没有结果,他的妻子只好向他求助。
他决定在这个时候,借着之前的心情,和女儿好好谈一谈。于是他把女儿叫了过来,心平气和地和她谈起了这件事。
可女儿受不了他,她暗自想:他已经回到了家,可他为什么要把他在工作时的那一套机械化、虚伪的感情带回来呢?
女儿叫道:爸爸,那没用!
怎么会没有用呢?马先生先是一阵惊异,但马上就换了义正严辞的口气:专家说了,这个补习班有用!
那些专家都是虚伪的。女儿接着叫道。如果我上了那个补习班,我也会变成死气沉沉、虚伪的人的!
马先生生气地说道:胡说!胡说!
然后他们就暂时都不说话了。女儿将目光移向窗外,欣赏着大自然的美好;马先生把头一歪,又想起了他自己的永恒问题了。
宁静被打破了,里屋的门打开了,马先生的母亲走了出来。她是个脸上布满岁月的刀刻,头发花白的老太婆。她的鼻子像是由世界上手艺最差的工匠安上去的。
她拿出一张广告给马先生看,像个小女孩似地说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买这个。
马先生只看了一眼,就马上说道:保健器械,母亲啊!这是迷信。
胡说!胡说!专家说了,这个有用。她边晃手边说道。
女儿此时也叫了起来:爸爸!补习班也是迷信!
这一老一小,同时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场面混乱极了。马先生恼羞成怒,大叫道:别吵了!保健器械!不能买!补习班!必须上!
女儿和母亲被他的声音吓呆了,于是都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马先生倒在了沙发上。他想,他刚才可能是有点冲动了,但还好事情已经结束了。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高三:赵伯阳
早上还在睡觉,劳动委员就进宿舍催着要去扫雪。这时候,我清楚地知道下雪的声音已经响起了。睡在上铺的我很容易看到外面,只需把头稍往床前一趴,哇奥,柳絮般的雪花在空中纷纷扬扬飞舞着,地面上处处白茫茫的一片。
少有人踩踏的积雪会吞没整个中帮鞋子,走在上面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簌簌的雪花惊奇地拍打着圆嘟嘟的羽绒服,发出咝咝的声音,我想这就是下雪的声音吧,有时候她会调皮地窜进你的衣领,亲吻你发热的皮肤,这同样也是下雪的声音。
早起的班级已经开始叮叮哐哐地扫起了雪,这时候下雪的声音愈发地显着了。铁楸刮雪的声音,如同远古时期两军交战兵器的对抗,扫雪的扫把是一面面王师凯旋的旌旗,在瑟瑟寒风中诉说着雄心壮志。跑来跑去的脚步声,把人引到了黄发垂髫的年纪,一声又一声的欢笑似乎是唱着的一首又一首的儿歌,手中成型的雪球满载着希冀与报复在空中形成一道道彩虹般的弧形,有时希望如愿报复得逞,雪球落在某人的头上或者衣服上发出一声嘭的声音,像是熟透了的苹果砸在松软的土地上那般开心;有时希望落空报复东流,雪球与人作对似的淘气,重重地一下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像干涩的杏子落在沙子上面般冷酷。
一声又一声的欢笑盖住了冬天的寒冷,融化了心中的微凉。寒风也好像怕了这夏日般的热情高涨,躲在树梢里絮絮叨叨窃窃私语着不愿出示它目中无人的高傲姿态,听惯了的夏日虫鸣如石沉大海般,销声匿迹的无总无影。
下雪的声音里定然不会少了打雪仗的参与,与其说打雪仗毋宁说埋雪人。几个眼神的交流胜过了一切的正规商议,默契的眼神里隐藏着邪恶的声音。被选中的人只能让骂娘的声音深埋在心里,就像把他深埋进雪里一样。呼哧呼哧几下,雪中一个大坑就在等着雪人兄弟的下榻,又是几声欢笑几声呼哧,整个人就已经被深埋进了雪里。接下来是咔咔咔几声的合影留念,然后又呼哧呼哧地把雪人从雪里扒拉出来。
昔日冬季,有在火炉边听火苗跳动的声音,看见木柴爆破的噼啪声,有在操场上追赶的声音,有在教室因雪被塞进衣服而发出的咒骂声。
今时冬日,耳边回响着下雪的声音,响着冬天的欢声笑语;心里久久回荡的却是旧时言语的层层波澜,撕扯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发出凄惨的怪叫,这是下雪的声音。
下雪的声音让我听到了下雪的声音。
高三:包龙清
2009,在那个似乎已经属于春天的二月里却下了一场本应该属于冬天的雪。该来的始终是回来的。
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着。那些雪花缓缓地落下,那一幕竟是如此地惬意,这也许只是如愿以偿之后内心的那份慰藉吧!于是便期盼着上课的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好让我们可以早点下去感受一下那些奢望已久的雪。
下课了,我也带着微笑一起跑到了操场。课间的操场密密麻麻满是人,他们追打着,他们呼喊着,或许此刻的他们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冬天的味道。霎时,我感到有水滴到身上,抬头一看,树上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于是我便继续带着微笑,看着那些雪变成水慢慢地落下,只是一样的笑容,却有着不一样的含义。
这终究是在春天里下的一场本属于冬天的雪,所以它没有过多的停留,刚刚到来便又悄悄地溜走。就像身边的人一样,当他们在不该出现的季节里出现时,那么终究是要分离的,不断的相遇,不断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