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360网
男孩和女孩在同一个学校,但不在同一个班。
每天放学,都可以看到男孩单脚倚地骑在车上。背对校门。
从后面看,背影看上去很寂静,却看不出男孩心中所想。
嗨,在男孩耐心的等待下,女孩推着单车从校门出来了。
让你又等了很长时间吧,不好意思,呵呵:-)
没有啊,只是时间走的太快了。
还说没等很长时间,还埋怨时间过的太快,该受点惩罚,
说着便把自己的书包放在了男孩的单车的后座上。并且向男孩做着自认为很可爱的表情。至少在男孩心里这表情的确很可爱,或许在别人看来是很幼稚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
女孩做完可爱的表情后,便骑着车走在了前面。女孩车骑的很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还不由得向后看看,做出和刚才一样的微笑。
男孩看着女孩骑车的背影,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男孩很快追上了女孩,因为女孩骑的实在很慢。
男孩和女孩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速度,好像有意这样。使得时间走的很无奈。
男孩骑车走在女孩的左边。
他们一直这样。放学后男孩在校门外等这女孩推车出来,女孩在男孩面前自由的放肆,然后一起骑车回家。此时这个世界好像专为他们存在。
时间在无奈的行走着!
一直以来我就是一个爱音乐的人,爱得排山倒海,骨子里的坚持在别人看来往往是不可理喻的。
在天空清澈的夜晚,我总会在CD机中放入一张民谣。我总是喜欢扬琴叮叮咚咚的声音,像是一个满腹心事的宋朝女词人的轻吟浅唱。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雨打窗台湿绫。而我在沙发温暖的包围中,在雀巢咖啡低调而飞扬的香味中,清清楚楚的知道,窗外的风无比的清凉,白云镶着月光如水的银边,一切完美,明日一定阳光明媚,我可以放肆的无法无天。
然而大多数夜晚我的心情是不好的。寂寞,苍凉,和一点点呼之欲出的恐惧。而这个时候我会选择展张楚,或者窦唯。我总是以一种抗拒的姿态坐在客厅墙角的蓝白色沙发里,像个寂寞但倔强的孩子。满脸的抗拒和愤怒,却睁着发亮的眼睛听着张楚唱上苍保佑吃饱了饭的人民以及窦唯的无字哼唱。我是个不按时吃饭的人,所以上苍并不保佑我,我常常胃疼,并且疼得掉下眼泪。我心爱的那个蓝白色沙发对面是一堵白色的墙,很大的一片白色,蔓延出泰山压顶般的空虚感。我曾经试图在上面挂几幅我心爱的油画,可最终我把它们全部取了下来。空白,还是空白。那堵白色的墙让我想到安妮宝贝掌心的空洞,以及我内心大片大片不为人知的荒芜。都是些暧昧而疼痛的东西。而音乐一旦响起,我就会在墙上摸到华丽的色彩,凹凸有致。
张楚总是让人想到烈日当空照的闷热长街,大群大群游手好闲的赤着上身穿着拖鞋的人从发烫的地面上走过,目光呆滞,像是一头头温顺愚蠢的羊。而有个孩子却穿着黑色的长衣长裤站在浸满沥青的黑色马路上,以炯炯的目光宣告他的寒冷。冷得骨头出现一道一道裂缝,像个易碎的水晶杯子。那个孩子叫张楚,他说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他说蚂蚁没问题。
而窦唯总是给人一种春末夏初的味道,每次听到他的声音我都能敏锐的感觉到悬浮在空气中大把大把的水分子,附着到睫毛上便成了眼泪。窦唯的声音总是会激起一股穿堂而过的黑色的风,风中盛开大朵大朵黑色的寂寞,灼灼的光华烧疼了我浅灰色的瞳仁,窦唯总是给我一种向后退的感觉,一退再退,直到有个黑色的角落可以让他依靠,他才肯发出他春水般流畅的声音。孩子通常都具有抗拒的天性,我不知道窦唯还算不算个孩子,反正我是个孩子。我总是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营造并守候那个角落里我的小幸福,热血沸腾或者全身僵硬怎么都无所谓,总之我不想有人靠近。
音乐真的是一种很好的镇痛剂,对我而言,它像一个可供一只四处流浪常常受伤的野兽藏身的洞穴,我可以在里面舔舐我的伤口。
朋友说她可以在音乐里自由地飞翔,一直飞过太阳飞过月亮,飞过沧海泱水的四季春秋,飞过绵延的河流和黑色的山峰,飞到乌云散尽飞到阳光普照。
我想我没有那么自由,我只能在音乐中将身子蜷缩的紧一点儿,更紧一点儿。我好沉沉睡去,一直睡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烦恼统统消失不见。
那样我就会很快乐,我就不会再在黑夜里一个人流下眼泪。
那些如天如地如梦如幻如云如电如泣如诉如花如风如行板如秦腔的歌,我的黑色的挽歌。
世界在我眼中总是变幻,尤其莫测。我想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牛顿他们教导的,这世间一切自有其规律,世界充满理性。权威们很自信,世界不应莫测。那么一定是我的问题或许我的眼睛识别不了这世界上大多的规则,它们与我的心有些不相匹配,以致视觉充满断层,一切人物和事都是跳跃的。像观看卡带的电影,才会感到变幻莫测。
而这,也是我宁愿久对着书本和树枝默立,也不愿意多跟活生生的人类打交道的原因。
他们自如的跳跃会让我的交感神经抑郁。
不过无论什么事,长久了都可以习惯。好在上课听讲的时候,我的眼疾不发作我也不爱上课,然而上学是为生活必需。(我相信即使不上学了,也一定会有其他什么事去填补生活中冷硬的那一部分。)
又因为世界对我而言与对别人来说有了这极显见的不同,于是连带着本该平庸活着的我也有点不众了。
应该说,是规矩的叛逃者。
我视觉上的隐疾,使我对喧嚣世界里的静物多一种深刻的偏爱,却又并非是喜爱死寂。我喜欢沙漠里的胡杨树我爱的是静默事物,而且它浑身上下每一处纤毫又都必要蕴着一剑拔弩张、即将喷薄的张力。
对的,胡杨。
像少女期盼会从远方不紧不慢优雅地踱过来一匹白马,而胡杨是我梦中的情人。
生活总有一点儿什么要让人抱有生的希冀的东西。我讪讪地吐出他的姓名,只是有些令人发笑我甚至从未见过他的模样。据说胡杨是长相枯槁而从不会真正枯槁的,是吗?
我有些不太能想象得出。
我只知道我眼里,他有着迷茫、迟钝而坚韧的灵魂。或许也会在戈壁以西北的沙漠,在夜风刮过他时哭号为着本应该习惯的,莫可名状的孤独,敏感地哭。
我是个有着隐晦眼疾的人,爱着长相枯槁的胡杨。
但我知道美好属于幻梦,而梦都是遥远的。
生活在我身边的一切,在不停给我折磨。
世界给我身边的人是一个模样,给我的又全然是另一个模样。我感觉得到人们瞅我一眼,打量,或忽视着我,接受了我的存在,同我说笑,又把我置在一边。可那却不是我。
无论如何,他们总一定是察觉出了我的迟钝的,如果他们在敏感一点,就可以探触到我的秘密了。我并不太害怕,相反,甚至还会对这种可能存有愿景不过这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人们不在意我的迟钝,只会有时无奈地抱怨:你怎么这么迟钝?
他们没见过胡杨,即使第二次听说怕也只会觉得没什么印象。
我猜他们的乐子,应该在于食肉和闲度秋月春风之间。
偶尔,我会想起以前,我也是有一个朋友的,她在这世上第一个探得了我的秘密。她对我说:你总是背着你的世界,想就这么进到别人的世界里去。她说着话,不是责怪的神色,而是怜悯而亲密的语气。
但她到底是不够固执的人,早已被他们的世界给拉走了。
唉,我想,我的那个世界或许不大,却固执地生得一棵千年不朽的胡杨。
这孤独的胡杨。
这位朋友,我真不应该一笔带过。
我的生命中曾有这样一个完整发生过得故事,
在幻与真搭界的时刻
少女患了多年眼疾,无望治愈,终于,遇见一个可以理解自己的人,满心以为可以就此摆脱不停卡带一样的世界至少有一个人可以在她的视界里和谐地动作了,一个也就够了。
只是也就仅仅到此为止,后来悄然结束。举步维艰的时刻,少女亲手掐断了故事,让它一声戛然。
或许幻与真就不应该搭界的。
胡杨仍在沙漠里逆着天规孤独地走着。
我托着腮看着这个世界的天空,月影东斜,一夜一夜。
高三:张思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