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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位置,本该矗立着我的母校。可是我却不认识它。
砖红色的瓦片,苍白得吓人的墙,还有那崭新的校门,宽敞的教室,新栽种的小树全都,全都新得令我彷徨。
不,我的母校不该是这样的!我回忆中的母校四面的墙该是褪色成了淡黄色的,而且被我们在墙角画满涂鸦;教室里的桌子被写满数学的演算过程,椅子因为螺丝松了总会吱吱作响;因为太残旧变成危楼的二楼成了讲恐怖故事的场所这些零碎的片段,织成的才是我的母校啊
我站在原来的位置,却找不到曾经属于我的东西。
我知道,我再也摸不到那面颓黄色的墙;再也不能隔着锈渍斑斑的铁门向隔壁的小店买零食;再也不能在那方小小的沙池中挖沙,渴望着挖出什么宝藏来。纵使它们都真切地刻在我的脑海中,从未褪色。
我在忧伤什么?连我自己都不解。我让现在肆意地变成曾经,到发现它随时间之河漂离原来的位置,我才突然想去把它拉回来。真可笑,明知道是不可能,明知道是徒劳,可我,可我还是想回到过去
我又一次注视我的掌心,轻轻握了一下拳。无力感涌上掌心,我很清楚,手握得再紧,我也抓不住时间。反倒是时间,它拉着我走向前,从不在哪一个位置停下。究竟这是谁在主宰着谁?
缅怀过去,对于我们似乎太早了。我们都太年轻,迈着急促的脚步向前。假如突然回过头去怅然若失,那似乎不该是我们做的。太早发现已失去的,对于我们是一种残忍。既然终究还是会发现,倒不如像大多数人那样,老了之后再惆怅,再忧伤吧。但我不愿意这样,失去让我更懂得珍惜,虽然珍惜不能改变时间流失的速度,但我能更真切地感受到我拥有的一切,然后放在我的记忆里好好珍藏。任时间怎样改变现实,它总不能改变人的回忆,改变过去吧。
曾经的欢笑不再,被风吹散成漫天纸碎。儿时的歌谣,在寂静的夜里回响耳际。惆怅如天边的浮云,被烧得火红火红。回忆如被撕裂一道缺口,如血色的残阳,令人淡淡地忧伤。夕阳把母校染成橘红色,那是思念的颜色是该道别的,毕竟三年前我就已经离开了。我回不到三年前,而你也不再是三年前的你了,一切都因了时间而面目全非了。
等待终结的不是别的,其实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们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但我们有新的立足点。
那一天,当太阳的最后一抚余辉沉沉下落,一个被拉长的影子吸引了我的注意。霞光下,她的脸显得异常通红,颊边的微笑使我晃了一下神,那是一种带着温度的微笑。当我们眼神相对的那一刻,一种无法适从的感觉从心灵的最深处传遍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所以我有些慌乱的别开视线,这时我注意到了她身上还背着一个奇怪的背包,这个包是我从没见过的,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甚至比我那个还珠格格的包还要好看。她注意到我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后面的那个包,笑得欢喜道,你喜欢这个包!我忙别开目光违心的道,我是看它奇怪,这种包哪有我那个好看。一说完我就后悔了,即使再不喜欢我也不该那样说,何况我不是真的不喜欢。虽然心里明白可我就是放不下面子去道歉,反而强做镇定。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好像看透了一切,微微一笑好像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这更加深了我心中的罪恶感。她向我走来弯下腰眼睛与我的眼睛相对,她就那样看着我,然后很莫名的将我搂住。被人突然的搂住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很奇怪这样被一个陌生人突然搂着我竟然没有想过要挣脱开来。正在我不知道做如何反应的时候她突然在我耳边轻轻的道,其实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高三:杨海婷
突然间迷上了吉他,并且一直迷到现在。
教我吉他的是我哥的哥们,叫左风。他和我哥很铁,因为他们从小就在一起,还因为他们有许多相同的特点:都对乐器特别精通,并且犹爱吉他。还有,他们都很帅,魅力绝不是盖的老少通吃。他因病休了几年学,所以大我四岁却只比我高三个年级。
第一次弹奏,是在他的病房。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无法置信与惊叹。
他对我说:你确实有一些天赋。我看了他一眼,背上吉他,转身要走。
你去哪儿?他在后面追问。
饿了。我没回头,推门走人。
他没追出来,我想是我哥告诉他的。我从来都这样:淡淡的,不多话,不爱笑,甚至有点说是漠然,用我哥的话来说就是毛病。
第二十四次弹奏,是在学校的天台。他的病好了,因为他做了心脏移植手术,身体壮得和我哥一样。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赞赏与折服。他说:辰,你的水平太好了。我都想拜你为师呢?
不收。我很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背上吉他,转身就走。可惜,没走了左风拉住了我。
我有些恼怒地看向他,他却笑得一脸灿烂:辰,去吃麦记!
那一刻,我恍惚间把他当成了我哥。
从小,我哥就特疼我。我爱吃麦记,总喜欢把它当作晚餐来慰劳肚子。于是,哥就每天放学来接我,然后一脸笑得灿烂地对我说:辰,去吃麦记!这成了哥的习惯。这种习惯哥一直保持着,乃至于他在中考时都没有间断。
但后来,这种习惯变了,哥不再来等我放学了。他对我说:辰,你不能再吃我的汗水结晶了。要吃麦记不能向家里要钱,需要自己去兼工。但不能太累,否则我不饶你!哥是笑着对我说这些话的。还是笑的灿烂,灿烂里依旧有着宠溺,呃还有一些陌生的心疼。我才知道,哥买的麦记,一直都是用他的打工钱换来的。
喂,辰!听说要吃麦记没必要这么高兴吧?左风的手碍眼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不可否认,他的手很美,纤白修长和我哥一样。
走吧。推开那双碍眼的手,静静地往前走。许久,不见他跟上来。无奈地回头看他还想耍什么把戏。
去哪儿?他明知故问,气得我想拿吉他砸他。拿起吉他,倒数计时:三、二、一
麦记。叹了一口气,重新背起吉他。吉他是我哥送的,砸他心疼!
辰,多吃点儿。不够还有。左风看着大吃大嚼的我笑着递上可乐。
不了,我吃完了,我先走了推开他递上来的可乐,起身要走。
等等。辰,那么着急干嘛?今天可是你生日!左风好象有儿点着急。
今天,也是我哥的生日。我转过身耐着性子提醒他我哥等我呢!
我知道,我也要去找你哥的。左风平静的让我吃惊。他手中扬着我哥盼望已久的苜蓿窗,给他这个,顺便向他汇报辰的劣行!这个左风!好不容易看到他安分一点,刚有的一点兴趣,又被他嬉皮笑脸不知好歹的一句话给气了回去。
好走吧!我不由一脸失落这样的平静我哥可少有。
辰,你知道吗?你哥第一次收到情书是在小学高三,当时追他的可是校花呢!还有一路上,左风给我哥来了个糗事大盘点,从小学到高中。说得我一直都想拿个板砖把他给拍晕。好让他闭嘴。不过我又庆幸他不知道我哥特怕蟑螂,晚上睡觉有磨牙的习惯。可就在这时,他话锋一转:趁,我告诉你,你哥特怕蟑螂,晚上睡觉还磨牙呢!咦?辰,你没事吧?我此时已经气得脸色发青了。
没事。你走我前面吧,见你我哥肯定高兴!我此时那叫咬牙切齿。
嘿!这倒也是,你哥跟我比跟你还亲。吃醋了?左风笑得这叫不怀好意!
切!
好了,不和你逗了。估计你哥等抓狂了!然后,左风加快了脚步。看着左风的背影,我忽然觉得他好象我哥,最起码背影是那么像。哼,不愧是哥们儿!
接着,我们停了下来。因为我们看到了我哥。他还是老样子,笑得灿烂的欢迎我们再他的墓碑上。
我们就这样站着,周身是死般的寂静。然后,我听到了滴水的声音,那么轻却那么清晰那么熟悉,好似传自心底,却明显收自耳间。转身,闭眼。我知道,左风落泪了,我也是。
我听到左风对我哥说:冉生日快乐这是你的礼物还有我回活得很好很快乐谢谢你的心左风突然不说话了。我知道,他已经说不下去了。
左风走到我身边,对我轻轻地说:辰,替我陪你哥好吗?静静地点头,作风便像风一样的走了。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回来。
哥,今天是我们的生日。十九年前的今天,宣布我会有一个哥哥;十五年前的今天,你知道了你有一个妹妹。每年的今天,我们都会过生日。你总是记得我的生日,却忘了自己的生日。很好奇,你怎么会又这样的记忆。于是,每年的今天我和左风都会为你过生日。你看,今年左风送你的是你盼了好长时间都没买到的苜蓿窗。哥,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听到我弹奏的吉他。今天,这是你的礼物。
取出吉他,轻轻地拨动,淋漓的音律畅快地跳跃。泪,已模糊了双眼我看到了哥。看到他笑得一脸灿烂地对我说:辰,去吃麦记!看到哥平静地对我说:辰,我得了白血病,是晚期。看到哥静静地在器官捐赠书上签了字,看到哥对我笑着说:辰,我的心脏给左风。
砰!刺耳的声音,钻心的疼痛铉断了。
哥,我走了,再见。背上吉他,轻轻地数。铉断了,曲终了,哥已经听到了。
转身,风吹来一阵落叶。我突然听到哥的轻语:辰,谢谢你。
愕然回首,看到了如风般的左风。他伫于那里,对我灿烂地笑,他好像我哥。他对我说:辰,叫我一声哥好吗?
忽然泪如泉涌:哥,原来你一直都在